暗戳戳的人

一只漂泊无安的喵

他想到和史蒂夫在德国时候,那时候他们长长看的这样的天空。布满星子。有时候是在伏击的时候,有时候是在两个人一同出去撒尿的时候。那时候他看着天空会想到自己死的时候是怎样的,毕竟欧洲有传说,人死后会化为一颗星。
他对史蒂夫说,小史蒂夫,你别担心,如果我有一天死了的话,我会在天上守着你,就像我现在做得那样。
每次说这话史蒂夫就会拉下脸来,他不太爱听巴基这样的话,他对巴基说他们会一直在一起的。
那时候的巴基会忧愁的想自己的小史蒂薇真是个傻瓜,哪怕自己不死在战场上,某天也和因年华老去而死,那时候他该怎么办呢?
那时候他想过自己会在史蒂夫身后的战壕被炸弹炸死,或者为小史蒂夫挡枪而死,又或者是寿终正寝,在史蒂夫的注视下叹息说,我的朋友,我陪不了你了。
可他绝对没想到自己真正死的那天,是在几十年后的一片星空下,他的身边甚至没有史蒂夫,他此时在几万里外的地方牵起他决定共度一生人的手说着甜言蜜语。而他的身旁只有一个没认识几日的士兵。
他笑了。是苦笑 他想到几日后史蒂夫收到消息会怎么样。他搅和了他新婚的满心欢喜,就像当初拖累他的那样。他在心中说,对不住了兄弟。
此刻他的心中已经没有对死亡的畏惧了,毕竟从他背负上冬兵的满手血腥的时候他就蛮心里想着去死了,他已经有了充足的准备了。他只是舍不得史蒂夫,他是为了他重活过来的,他怕他适应不了这里的生活,他怕他一个人会孤单,但现在他已经有了其他可依靠的人,这他就放心了。
他的眼睛有点累,眼皮松弛,视线模糊。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,他缓缓伸出手,被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。他看到了斯蒂夫,几十年前他还未发育完好的史蒂夫,他担忧的望着他,眼泪掉下来,落在他脸上,温温热热的。他想抹去他的眼泪,说句兄弟别哭了,这可不想你呀。可他最后没有力气再抬手了。
他最后说:抱抱我,史蒂薇。我好孤独。抱抱我。
他被拉入一片怀抱中,他靠在他肩上,缓缓陷入一片黑暗。
*
他把自己的糖果分给他。
可当他伸出手的时候,他已经不需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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